cp：靳东×王凯
RPS醒目，不喜勿入
尽量不OOC，但有
*“前面有一个山洞，你向山洞走去。现在，有一束白光，照在你身上，它治疗你。”
治疗室很宽敞，暖气充足，王凯听见自己呼吸的声音，他又听见夸奖。
“走向山洞，你一步步走向山洞。有些冷，但你要往洞里面继续走。”
他的确感觉到冷了，似乎头顶的冰渣子落进了他的衣领，顺着他的背脊冷嗖嗖地滑下去。他打了一个哆嗦。
“好，看见你的精神动物了吗？”
是一只老虎，看上去很困，张开嘴巴打了一个不正经的哈欠。王凯想，大概是低温下所有哺乳动物的正常反应，于是他也张开嘴，随着老虎一起，打了一个哈欠。
很好，这是今天的互动了，还有最后一句话，放松式的催眠就能结束。王凯等待着，他等着虎口里这次治疗的结束语。
“来找我。”老虎说。
王凯瞪大了眼睛，老虎没有向冰道的那一头滑去，它甩甩毛上的积雪，望洞外走。
催眠动物，也就是精神动物，到底有没有固定台词呢？
他趴在楼道口的窗边认真地想，在第一次治疗的时候，它们的话语权通常会被医生取代，从此之后，它们便依此行事，也许每次发生的时间不同，甚至自己最近的短期记忆会给它们的形象添砖加瓦，但是它们始终能完成使命。
“滑呀。”
天色已黄昏，夕阳是粉色的，把王凯的影子投在墙上，王凯转过身，冲影子挥手。也许那只老虎，就站在影子里面，可是它块头也不小，是不是要竖起来站？王凯笑起来，似乎一只滑稽的老虎已经站在了白墙前面。他的挥手，似乎真的变成了一个礼貌而快乐的招呼。
“你在做什么？”靳东从走廊的那一头绕过来，他看着王凯，对这个滑稽的动作心生疑惑。
“哈哈哈东哥，我这正比划着呢。你说，我是这样......”他将头向左偏一偏，左手与胸平齐，摆摆手。“还是这样......”他将头正过来，放慢了摆手的频率，将动作又重新做了一遍。
靳东看他，又往他影子那里看一眼，说：“第二个更加庄重。”
王凯心里对于刚刚尴尬动作的羞耻还没完全缓解过来，又恶狠狠地为靳东的“庄重”笑了两声，他嘴角上扬地，同意了他师哥的观点，“好呀，那就这个吧。”
今天剧组上大夜，排戏排得不巧，到王凯大概都四五点了。助理问：“凯哥，要不先回去，我三点半来接你？”
王凯拿着本子继续看：“哎，没事儿，都是室内，暖和着呢。”他抬头看看助理，怕她为难似的，又说：“你又不是不知道，回去也睡不着。”
助理的脸色更加难看了，她攥紧了胸前的卫衣帯儿：“凯哥，咱们都去了那么久了，一点都不......”
王凯摆摆手，还示意地拍拍她的肩膀，她的声音有点大了，有一两个工作人员往这边看了一眼，王凯活动着脖子，状似轻松地笑：“还觉得是我家被单儿颜色不行呢，改天儿换个暖色系？”
暖色系？
王凯想到了离他床只有半米的大立柜。那里面有各式各样的被子，他曾在能回家的为数不多的夜晚，反复尝试，希望它们其中的任何一种颜色能带他进入深度睡眠。他躺在这些颜色中间，闭上眼睛，睁开眼睛，闭上，再睁开......
失眠对他而言并不是一场重病，他依旧接着通告，在综艺节目上哈哈大笑，也依旧拍戏，甚至片场花絮都能常见他活跃的身影，他还能参加酒会，在品牌代言发布会上，做平板支撑。他不是不睡觉，他能短暂地，不安稳地浅眠，他眯着眼睛，躺在自己的保姆车上，日日夜夜，汽车空调和暖宝宝，还有一些适当的助眠药物，似乎不值一提。
靳东站在很远的灯光下面，暖色系的灯光。工作人员们不近不远地围着他和刘涛，反光板，摄像机，收音话筒，他被一大堆机器包围着，专心致志地盯着刘涛，一字一顿地念台词。
王凯看着靳东，他有些困了。打着哈欠，心里为困意庆贺，他和助理打了招呼，下楼爬进了保姆车里面。
他睡得不错，他都怀疑今天是否能进入深度睡眠，他在迷迷糊糊里思考天时地利人和，下次还把车停在这。白光照在他身上，他看见老虎摇晃着脑袋，一言不发地望着他，他哈口气，往山洞的更深处走去......
“王凯？”车门被打开了，寒气儿伴随着低沉友好的招呼冻得王凯一哆嗦，他不耐烦地把眼罩往下一拉：“我不都和你......”
靳东也愣了一愣，他搓着手，说：“不好意思，拍的那栋公寓停电了，说要两个小时才能修过来。老陈他们家有事儿，我的车也不在这儿。”
“没事儿，我也睡不着。”王凯刚醒，反应能力处于重启后的卡顿状态，犯错误的几率也达到峰值，他挠挠头，想从包里面翻出点什么招待靳东。
靳东皱皱眉：“睡不着？”他刚下戏，还透着一股谭宗明井井有条的精英巨鳄的劲儿，他拎起散落在车座下的药片儿盒，“药也能有规律地吃？”
“没，里面也不都是药，也有钙片儿，维生素什么的。”他摸鼻子，全然忘记了找东西的初衷。
“从前拍戏没见你吃，什么时候不舒服的？”靳东顺手就拾起了他盖过的毯子，一板一眼认真地叠起来。
王凯回答不上来。
该说什么呢？我红了之后？我拿了奖之后？我因为手因为腿因为臀被送上热门之后？
还是，我被诽谤被攻击被意（仙）淫私生活之后？我因为困在被窝里恶狠狠地吼着“我不干了！”之后？
他想了一会儿，一时间被自己矫情地千言万语，似乎没办法避重就轻，干脆挠挠头告诉靳东：“我也不知道。”
实际上，靳东没在等他答话，他抬头看王凯，青年在灯光下显得很小。最起码比现在的年龄小个七八岁，他的头发软乎乎的，嘴唇也是湿润的，他看上去的确被这个礼节性的问题所困，他疑惑得甚至微微歪了一下头。
靳东笑着看他，忍不住伸手搭在他肩膀上，像安慰一样，轻声说话：“别想了。”
暖气实在迷人，王凯少有地又开始睡意模糊，靳东拿着手机看了几封邮件后，便发现他眯着眼睛点头，靳东忍不住笑。靳东把叠好的毯子又展开了，盖在他的身上。
他们曾经合拍过一部谍战片，成绩很好。但靳东知道，这些片子，带子，影像与声音，只是像水一样流过去，流过日子也流过自己。他上学的时候，学的是怎么演真，演他时，眼也是他，心也是他，杀青了，便还是自己，他从来没有动摇。
曾经有一场大夜，他隔着书桌与王凯对站，王凯笑嘻嘻地学他，剧组的人都说像，其实大家都困得不行，谁记得住他怎样王凯怎样呢，他也笑，只是他有些失神，到底是角色设定的默契呢，还是他与王凯之间的默契？他讨厌相似，但在那一刻居然情不自禁地拿自己与他去比对角色，原来革命者之间是这样子的情怀与爱吗？
老虎轻轻眯上眼睛，服从地趴在了冰面上。
王凯想，这大概会弄湿他腹部的茸毛。
*：基本上全部引用《搏击俱乐部》
（待续）